可他是那样痛苦地抽搐着腮帮骨。心中的岩浆以加倍的炽热向外喷涌,快把整个身体都烧化了。他成了一团摇颤的野火,眼看要滚人原始大森林,烧起漫天大火……他愈是想强制着忘掉珍珠,珍珠的影像就愈是鲜明。是她的魂魄追来了;还是自己的魂魄留到了柳镇?忘不掉,忘不掉哇!
黑虎在反躬自问:你十几年日思夜盼,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既然真心爱她,为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回来了呢?看她一眼就会影响自己做好人?好人就不该有感情,有欲望?在理智和感情之间,有一架不可逾越的冰山吗?他回答不了。他只觉得自己要做好人的愿望是真诚的,爱恋珍珠也是真诚的。既然都是真诚的,为啥在二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呢?
这使黑虎迷惘、痛苦而不能自拔。如果这是一个牛角尖,他是深深地钻进去了!如果中间隔着的是一架冰山,他是试探着爬上去了!他一面往里钻,往上爬,一面胆战心惊地怀疑当年高公俭局长的话。他在心里委屈地辩解:高局长,我爱珍珠并没有错,没有错啊!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一样地经历了苦难,生死不渝……这还不行吗?难道还要有另外的附加条件,才是对的吗?我们并没有妨害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