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嗣洁起身要走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沈嗣洁拿起话筒,说一声“无量天尊”,对方也说了一声“无量天尊”。沈嗣洁听见,那声音细细的,不男不女,是卢美人。她的话音立刻冷了起来:“是卢道长吧?我师父去美国了,你应该知道吧?”卢美人说:“我不找你师父,麻烦你叫一下阿暖好吗?”沈嗣洁马上说:“她不在。”说罢就扣了电话。
看着桌子上那部乳白色的电话机,沈嗣洁的鼻息变快加重。她在心里说,这个老家伙,真不像话。他倚仗自己是阿暖的高功师父,时常给阿暖打电话,有时候是问阿暖的学习情况,让阿暖或唱或念,他给予一些必要的指导;有时候却说一些与高功技艺不沾边的事情,对阿暖嘘寒问暖,黏黏糊糊,与一个道士的操行很不相称。师父私下里向沈嗣洁说过:我真后悔让阿暖跟卢美人学高功。原来想,他是我当年的师弟,现在年近半百,不可能对阿暖有非分之念,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咱们要防着点儿。所以,后来卢美人再打电话,师父就不给他喊阿暖,只说如果有事由她转告。沈嗣洁接到他的电话,也效仿师父的样子。这么一来,卢美人就很少再打电话。今天,他肯定是趁着师父不在家,又想打电话向阿暖套近乎了。他真不要脸呀,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