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尤妮却没作声。
冯宁大声地问道:“你还在吗,尤妮?怎么不吭气呢?”
尤妮冷静地说道:“说完了吗?抽风抽完了吗?”
冯宁眼眶湿润了。
尤妮说:“照你这么说,我更不该到深圳来了。我他妈的都是地委书记的儿媳,我犯啥格儿抽啥风,要到深圳来受这罪?那么究竟谁应该到深圳来?乞丐、文盲、地痞流氓、小混混、走私卖淫抽大烟的?可你现在数数,深圳来了多少留学欧美的大秀才高级专家?有多少在内地政治地位和经济生活都相当稳定优裕的学者官员都涌到深圳来了?还有那么些高级技工年轻学子,著名作家、演员,他们都那么顺溜吗?谁到深圳没有一番辛酸的创业经历?告诉你吧,我那会儿让人从新园宾馆开除出来,连死的心都有!我在我老家受过这样的气吗?谁敢给我这样的气受?但那是另一种活法。咱不是不想那么活着吗?咱不是就想找一种新的活法吗?到深圳就是想重新开始一种人生嘛。你他妈的还用得着我这小女子来给你开导吗?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把庞哥那两封信都取出来了,可又不甘心低下头来受人指导。瞧你那德行!打开它吧,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看看庞哥的信,不等于你就是服输了,不行了,更不说明你冯宁无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棵大树还得三根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