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她这话问出来,谢冉却并没多少大彻大悟的意思,眼中神色反而更深了些。默了片刻,才听她问道:“彻儿为何会反,你还记不记得?”
谢蕤微微一怔,跟着却是好几个白眼儿无力的翻了又翻。
“这世上能有几个纯穆皇后,再者——”
她之所以提出母亲在京这一点来,无非是觉得这点最干净利落,可直接就断了姐姐的那点忧虑。谁知谢冉却是被早前太后以己命为赌注推助杨彻谋反的事吓出来毛病,如今倒是连这理由都劝不住了。无奈,未免这位新上任的北境主帅关心则乱忧思郁结,往后再带累了战事,她也只好将眼前的情势掰开了揉碎了,借着这点时间给她好生梳理一番。
“我今儿可算见着关心则乱这四个字儿如何写了,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看不明白……您是不是忘了,这一回战事是个什么名头?世人称‘次齐鸣之战’,齐鸣之战,齐鸣啊!特点是什么?南西北这三家可都是连在一起的!姐夫要真是他们那边儿的,那三家彼此之间都是盟友,在哪儿反不是反啊?在西境还有领南帐这么个威胁,西境的兵马也都不是自己的,更不可能听他的话……更何况姐夫若真是……真是有复国之心,则携着大股兵力于北境共燕国一道反了,那日后大乂国破,晋燕争地时占一个地利之好,岂非对他更有好处?另一头再说眼下,北境战事艰难日久,姐夫但凡真想反,怎么看都是在北境直接举反旗来得好处更大罢?……早前你又还在南境,他若要共燕军一道长驱直入,剑指金陵,则南下之路……我猜,凭借紫宸府里应外合,加之紫宸上将的筹策才略,咱们这帝都陷落,应当用不了一个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