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母亲教我们一起去奔跑嬉戏;我们便到园里散步……
“坐在这里吧,”她和我说。天还很早,“我们来念点什么吧。你有书么?”
我袋里正藏着一本游记,随便翻出一面,我们一起朗诵;我靠近着她,她的肩头倚着我的肩头……
慢慢地,我们的头挨近了,我们的头发飘在一处,我们互相听到呼吸的声音,突然,我们的口唇接合了……
当我们想继续念书时,天上已闪耀着星光。
“喔!妈妈妈妈,”她进去时说,“你知道我们跑得多起劲!”
我,一声不响。
“你一句话也不说,”母亲和我说,“你好像很悲哀。”
“可是我的心在天堂中呢!”
寄宿舍的四年岁月把他们两小无猜的幸福打断了,然而他们并未相忘。雨果的学业终了时,正住在Petits-Augustins街十八号,福希先生一家住在Cherche-Midi街,两家距离不远。每天晚上,雨果夫人领了两个儿子,携了针黹袋去看她的老友福希夫人。孩子在前,母亲在后,他们进到福希的卧室,房间很大,兼作客厅之用。福希先生坐在一角,在看书或读报,福希夫人和女儿阿代勒在旁边织绒线。一双大安乐椅摆在壁炉架前,等待着每晚必到的来客。全屋子只点着一支蜡烛,在黝暗的光线下,雨果夫人静静地做着活计。福希先生办完了一天的公事,懒得开口,他的夫人生性很沉默,主客之间,除了进门时的日安,出门时的晚安以外,难得交换别的谈话。在这枯索乏味、冗长单调的黄昏,维克托却不觉得厌倦,他幽幽地坐在椅子上尽量看着阿代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