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斯克沃尔佐夫又看到那个冒牌教师兼冒牌大学生坐在一截粗圆木上,他用拳头支撑着通红的脸颊,陷入沉思之中。一把斧头被厨娘扔在他的脚边,并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好像还骂着什么。那人慢腾腾地拽过一截木头,把它竖在两脚之间,谨慎地劈了一斧头。木头晃了晃就倒下了。那人又把木头拽到自己面前,朝着冻僵的双手哈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劈下去,好像唯恐砍在自己的套鞋或者剁掉手指似的。木头又一次倒在地上。
斯克沃尔佐夫的火气消失了,好像还有一丝难过和惭愧,因为自己这样逼迫一个娇生惯养、嗜酒如命、也许还疾病缠身的人在严寒之中干这种粗活儿。
“哎,也没什么大不了,还是让他干去吧……”他想了想,便离开餐厅回到书房,“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哇。”
一个钟头过去了,奥莉加前来报告说,木柴已经全部劈好了。
“去吧,把这半个卢布给他,”斯克沃尔佐夫说,“如果他愿意,就让他每月一号都来劈柴……这样的活儿总是有的。”
第二个月的一号,那个衣衫褴褛之人果真又来了,他又挣了半个卢布,尽管他的一双腿勉强才能站住。从这次开始,他就经常在院子里出现,而且每次都能给他找些活儿干,有时候收拾板棚里的东西,有时候把雪扫成堆,有时候则是抖掉地毯和床垫上的灰尘,这样他每次都能拿到20—40戈比的工钱。一次,主人还送给他一条旧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