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尚未从刚才的噩梦中完全清醒。远处模糊地传来搬动铅板发出的声音,而在他自己的房间中,那个计数器一定还在继续呢喃。
他说:“这说不通。本周我就要回天雾星去,他们应该知道的,又何必在这里杀害我呢?如果他们再等几天,我就会自投罗网。”找到这个漏洞令他大大松一口气,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逻辑正确。
钟狄凑近些,他呼出的浓烈气息吹动了拜伦的头发。“令尊很有人望,他的死——一旦遭到太暴人监禁,就很可能会被处决,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即使是被太暴人驯服得丝毫没有勇气的亡国奴,听到他的死讯也会愤慨不已。你继任维迪莫斯牧主后,就可以聚集这股怒火。若是将你一并处决,会使人民变得加倍危险,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制造烈士。但是,如果你在某个远方世界意外身亡,那对他们而言就方便多了。”
“我不相信你。”这句话已成为拜伦唯一的挡箭牌。
钟狄站起来,调整了一下他那双薄手套。然后他说:“你太卖力演出了,法瑞尔。如果你装成并非完全不知情,你扮演的角色或许还更可信。令尊想必是为了保护你,而避免让你知晓实情,但我不信他的信仰完全没有影响你。他对太暴人的仇恨自然而然反映在你身上,使你不由自主想要挺身反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