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一个人的细微情节的不确定,我们就会增加对他的死亡或者不幸的忧惧。贺拉斯 曾提到过这个现象:
巢中有雏鸟,羽翼不丰满,
母鸟要离巢,惴惴心难安,
只恐长蛇至,蜿蜒来侵犯;
虽则身在旁,无法尽力焉。
不过我还是将恐惧与不确定之间的相互关联这一原则再推进一步,进而主张:即便任何一种怀疑在那一方都呈现出好的、令人满意的东西来,它也都会产生恐惧情感。在新婚之夜新娘就寝时,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忧虑,她所期待的事情虽然只是最高的快乐,是她长久盼望的事情,但是这种事的愿望与喜悦以及新奇与重大的混乱,让心灵十分惶惑,以致不知道应该在那一种情感上固定,精神因此就会产生一种忐忑不安。在某种程度上这种不安是让人不快的,所以就自然地蜕变为恐惧。
这样,我们依然发现,凡是让情感产生动摇或者混杂,并且附带不同程度的不快感觉的东西,总会产生恐惧,或者至少会产生一种类似于恐惧以致难以区别两者的情感。
在这里,我未曾考究希望和恐惧从各种观点与反省的混杂所可能发生的所有变化,我的考究只限于在最单纯而自然的状况下的这两种情感。恐怖、愕然、焦虑、惊慌失措与其他类似的情感,都只是不同程度的恐惧。我们十分容易想象,对象变换一个情况,或者思想变换一个方向,甚至连情感的感觉也会改变了。这不仅一般地说明了恐惧的所有特殊属类,也一般地说明了其他感情的一切特殊属类。爱能够表现为温柔、友情、亲密、尊敬、善良与另外很多的形式。归根结底,这些都是相同的感情,并且是由于相同的原因而发生,中间虽有细微的差别,但不需详细说明。正因为这样,我的考察一向局限于主要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