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七跪下道:“老爷,小的知错了。小的在娶回孟芳之前,应向老爷讲明她的身世。”顾氏忙道:“知错就好。”然而张居正却不留情:“我多次申明,凡我府中各色人等,一律不准私自结交官府。游七,你既犯下错来,断不可轻饶。来人,家法侍候!”
先前就在右厢房候着的李可带了四名兵士闻声走了进来。见他们手上都拿了棍子,游七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磕头求道:“老爷,原谅小的这一回。”客堂里一干仆人都吓得筛糠一样。不知是谁领了个头,都一齐跪了下去,齐声哀告:“请老爷原谅游总管。”张居正瞪了李可一眼,喝道:“还傻愣什么,褪掉他的外衣,给我重重地打二十大棍,一定要重打!”
棍棒齐飞。游七瘫在地上,周身痉挛呻吟不止。张居正狠狠不休地斥道:“明日,你可派人去告诉你那位连襟,他被调任云南湾甸州,降两级使用。”
张瀚眼见这一幕,早已心惊,此时插话道:“首辅大人,游七讨亲似无太大过错,您如此处置,是否太严?”张居正道:“我今天让你来,就是要你体察我张居正的苦心。身为柄国之臣,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他又怎么能整饬吏治,以天下为公呢?刘炫与游七攀亲,不是看中游七的人才,而是看中他是首辅家中总管的身份。我如果听之任之,身边人岂不狐假虎威,私欲膨胀?这个头,万不可开!”游七是张居正的家人,张居正怎么罚他,照理也没有张瀚插嘴的份儿,因此他不再解劝,对于刘炫,自己则有必要帮他说上几句:“首辅,刘炫是您看中的循吏,你是否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这次就训戒一下?”不料张居正仍冰冷着脸说:“不可姑息!你明天就办理移文,让刘炫到云南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