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张纸条又重新控制住了他。他开始读起来:“您务必……”这句话一下子打在他的心上,仿佛是道不容违抗的命令。突然,他的身体摇晃起来,无名的恐惧又从他心里升起。他的手开始瑟瑟发抖,力量也消失殆尽。一股寒气不知从何方吹来,就像吹过一道穿堂风,让他的心里又感到不安。那个让他无力反抗的陌生意志又开始在他心里转动,他所有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一直绷到手脚的关节。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钟。“还有时间。”他喃喃自语,却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是指驶开向那边的早车,还是他自己的期限。这种神秘的意志如同退去的潮水,又冒了出来,比以往更加强烈,他觉得他要屈服了。他很清醒的了解:现在如果没有人拉住他,他就完了。
他摸索着来到妻子的房门前,屏息倾听,毫无动静。他屈起手指迟疑地敲敲门,一片沉寂。他再敲一次,仍是一片沉寂。他小心翼翼地扳了下门把,门没上锁,可是屋里没人,床上被褥零乱。他吓坏了,轻唤妻子的名字,没有回答。他更加恐惧了:“鲍拉!”他开始满屋子大声喊叫,像一个遭到突然袭击的人:“鲍拉!鲍拉!鲍拉!”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摸索着走进厨房,厨房里空空的。他怅然若失,这可怕的感觉在他心里上蹿下跳。他又跑到楼上画室里,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是想向画室告别还是想让画室挽留住他。可是这里也没人,就是他那条狗也不见踪影。他被抛弃了,一股强劲的绝望向他袭来,摧毁了他最后的一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