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权桑麻提议,企业资助村里七个贫困孩子读书。其中,汪树资助最多,但要签署协议,学成回村掌管企业。我跟汪树一说,汪树和汪老七都很高兴,感激权桑麻老支书。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捐资助教的事会引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捐款在村委会大院举行,日头明晃晃地照着,将人的脸都照白了。汪树和汪老七都来了,汪树穿着旧西装,稳重,不显自卑。
权桑麻腿病犯了,坐着轮椅。权大树推着他过来。有个孩子家长提出,请权桑麻摸一摸孩子的脑袋。权大树为难地说:“我爹腿不好,要摸就得请孩子们跪地。”家长说:“跪地,中,跪地接受红包。”受捐的六个孩子都跪了,跪地接款,权桑麻摸一摸孩子的脑顶。可是,到了汪树这出了岔头。我怎么也没想到汪树不跪。他的脸红了,一阵烧烫。汪树的话像蚊子叫,轻得不能再轻:“跪天跪地跪爹娘,现在我凭啥要跪?”我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吃了一惊,轻声说:“汪树,念你的名呢,快跪呀!”汪树不动,拳头握紧,嘴唇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