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寸心,镇上的医生,我就说你们能见着吧。”毛猴从门外探了头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肉片汤,“程央姐,快喝了吧,李姐特意给你做的病号饭。”
“秦煜呢?”两个女人同时问道。
毛猴没察觉其中的异样,说:“一回来就睡下了,昨晚背了你一路,累坏了。”
程央接过碗往嘴里送,那些崎岖的山路与涨水的溪涧都在脑中翻腾,她喝汤的动作变得又慢又轻,过了好半天,才回复了一个敷衍至极的“哦”。
毛猴觉得这个字里只有一种意思—我知道了。
而时寸心却仔细打量了一番程央的眉眼,后悔今天自己出门没能收拾得更体面一些。
“哎,好好的竟然弄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了那孩子,你说说……啧!”张队在院子里将一把芹菜捏得吱吱作响,时不时对着电话一阵唏嘘。
程央顺着门缝扫了一眼,猜测另一头的人应当是自己的父亲。
他会觉得痛心吗?应该只是有点难过吧。
“程央姐,你会回去吗?”毛猴耷拉着脑袋问。
她想了想,还没回答,手机却响了一声。
是高原的信息:等着我,明天,我来接你。
合上手机,程央看到了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中正悬着一只灰色的蛾子,翅膀扑棱了几下,愣是没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