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卜太太很俏皮的望着医生,说:
“上回修院老街开针线铺的弗洛丽蒙太太,为了姘夫的遗产差点儿倒霉,后来一个吃法律饭的给她把事情挽回了,你的朋友是不是那个人?……”
“就是他。”
“哎,你说她可有良心?”西卜女人叫起来,“人家替她争到两千法郎年金,向她求婚,她倒不答应;听说结果只送了一打荷兰布衬衫,两打手帕,整套内衣,就算谢了他!”
“西卜太太,那些内衣值到一千法郎;那时弗莱齐埃在街坊上刚出头,也用得着衣衫。并且,一切代账她都照付,没有一句话……这件案子替弗莱齐埃招来了别的案子,现在他业务已经很忙,在我们眼里,大小主顾都是一样的……”
“唉,世界上吃苦的就是那些好人!”看门女人回答,“好吧,波冷先生,再见了,谢谢你。”
老鳏夫送命的惨剧,或者说可怕的喜剧,从此开场了。因缘凑合,他落在一般贪财的人手中,只能听他们摆布。还有最强烈的情欲在那里推波助澜:一个是嗜画如命的犹太人;一个是贪狠无比的弗莱齐埃,你要看到他躲在老巢里的模样准会发抖呢;一个是无恶不作,只要能搅上一笔资本连犯罪也不怕的奥凡涅人。以上所述可以说是这出喜剧的开场白;至于重要的角儿,至此为止都已经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