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木匠,红褐色头发的高个子男子,用鞋尖碰了下尸体的腿。没有了生气的脚后跟微微一动就静止了。
“已经死了……”男子意味深长地说,挠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因为恐惧和某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折磨人的仇恨,他的脸变得难看极了,他扯起了尸体抓着一只腿将他拖到了窝棚外,头晃动着在地上起起伏伏,双手也噼里啪啦碰着土地,就像是有人在沉重地拍水,吃力地行走着,刨起了灰尘。一下子就散发出恐怖,令人厌恶的味道。其他男子都一摇一摆地走着。
“啊,见鬼了!”红褐色头发的男子惊讶地说,似乎从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男子们站住了看着。
一具尸体痛苦且孤独地躺在那里,用死气沉沉的似乎是因为泪水而模糊的双眼看着自己面前遥远的天空。冰冷的,永久紧闭的双唇并不说话,没有说出任何关于恐怖的秘密,似乎在他的周围除了沉重的气味之外还有悲痛的沉默。在他的胸前黑色的布衣撕开了,像泥土一样干枯的皮肤变黄了,上面落着枯叶还有灰色的泥泞,让人觉得,这个土地已经用灰色的触须慢慢地并且毫不动摇地将其扯入自己的体内。